“诶，你不会真喜欢九一吧？”安源轻声，东隅的耳尖瞬间烧红，慌乱地比出噤声手势：“嘘——”却又不自觉看向前方那个身影。

九一走在夏御雪身旁，衣摆随着她稳健的步子轻扬。

她升任领队的消息很快传开，连带这身气质出众的穿搭也成了热议焦点，好奇来看的也不少。

“我去，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比例那么好？”有人发出惊叹。

“肯定是衣服衬的！”

“因为以前都不经常见到，笨！你不知道九一是著名卷王加捣蛋鬼吗？”

“哈哈哈哈哈这两个词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啊！”

他们走到训练场，叶着霜刚好顺路来看三十七区的人。有人看见叶着霜来了，眼睛马上移开。

叶着霜双手交叠在胸前，站到三十七区的场地去看。

今天的训练大致围绕着张豪和东隅，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过来。

夏御雪慵懒的往旁边的树上一靠，直接当甩手掌柜。

“刘队长！”林稚惊喜的。

男人的声音低沉，他有些意外：“这不是小林吗？”

“你怎么来了？”林稚问。

“夏队长邀请我来做强化指导。”刘义拍林稚肩膀，“小林，我今天还得说说你，以前就教你们要认真一点，石濑真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怎么办。”

林稚赶紧拍马屁：“这不夏姐帮我摆平了——大家，这是刘义部长。”

五十一区的学员热情打招呼，刘义就笑着不停点头，但是他面容很凶，看起来只是在机械应答：“好。好。好。”

九一肚子不舒服，缓缓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安源也跟着坐下来。她向前倾，将手肘支在大腿上，发觉安源在看着自己，这种感觉很熟悉。

冰系的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她头也不回：“怎么了。”

“你越来越好看了。”安源直言不讳，她笑着，“你平时都带着风帽，或者把你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吃烤肉那天我有穿蓝色的袄子。”九一受不了了，她辩解。

安源眼睛闪闪的打量她，还在说：“还是穿这种类型的衣服更有魅力些。”

九一被口水呛住，去喝矿泉水。安源赶紧给她拍拍。

“我经常换衣服——是因为有时候你们没见到我。”九一觉得有些怪异，赶紧把话题岔开。

刘义刚好从林稚手里接过一罐可乐：“强化大致分为三类，作用于物体、强化异兽、强化异能力。”

“强化异能力？”东隅有些不理解了，“那他本身的能力就是强化异能力的话有什么用呢？”

“好问题。”刘义爽快的夸赞，“所以一般是做辅助，强化身边人的异能力。”

“永久的吗？”张豪举手提问。

“按施展者的能力。”刘义思考了一下，“例如司最高统领萧梦家族手下的萧九。”

“萧…九？”张豪困惑的挠头，“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的九？”

刘义看向夏御雪征求意见：“呃…这要涉及一连串的事件。”

见夏御雪默许，刘义接着说：“几百年前生灵涂炭，一群能力高强又互相不待见的人争夺地盘和确认地位，一直维持一百多年前，在血雾发生了一场大战，打到最后活下来了十三个人，现在称他们为『血雾十三怪』。”

男生坐到地上听刘义说，这是课堂上绝对没有的知识。

“『血雾十三怪』在几十年前分成两派，因为内乱再次爆发了一次战争，留下来的人为后来第一次大战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又叫做『望川七刃』，其中的川是指的如今我们的所在地『秦川』，众所周知秦川是首府。”

“留下来的是哪些人？”叶浅予问。

“分别是『一』『三』『四』『七』『九』『十』『十三』——还要补充的就是，当今的『七』和『十三』进行了替换。”

“怎么替换啊？”东隅好奇。

“杀掉原主，然后一直打，给其他人打服。”刘义声音低沉，其他人被吓一跳，他得逞的笑起来。

“最厉害的是谁？”

“一。”刘义说，“近年来很多人认为他是一个虚构的人物，因为他的能力是掌握生死——不过也是流传。但是我偏较于相信存在，毕竟其他人是确确实实有出现的。”

“他们的名字是按实力排的吗？”

“以前没有替换的时候是，不过现在第三厉害的是『十三』，据说活生生折断了『四』的一只手。”

几个人起了鸡皮疙瘩：“停！”

刘义刚说到兴头上，有些失望的转移重心：“如今各大有统治权的家族为了巩固管辖，维护和平，纷纷向『望川七刃』抛出了橄榄枝，除了『一』之外的人都直接效力于统治层，『九』效力于萧家，所以又称为萧九。”

“再说回训练内容。”刘义将手中的可乐罐径直放开，最前面的张豪抓住阿黄赶紧弹开。

地上被砸了个一分米的坑。整个罐子像宝石一样嵌在里面。

“我嘞个豆。”东隅惊呼，张豪和叶浅予凑过去，刘义抓住盖子，直接掀开了。

里面的可乐稳稳当当的留在罐子中，因为刚刚的下抛跳出一些气泡。

“我以为是硬化可乐，没想到是强化罐子的重量。”叶浅予恍然大悟。

“你很聪明。”他向叶浅予点点头说，“麻烦安源冰冻一下。”

“啊。好。”安源蹲下来伸出手，冰冻过的体积比平时的要多些，罐子也被挤开了。

刘义折过旁边的枝芽，径直戳进去，将大部分取出来：“里面的可乐是取出来了，我现在还有一个问题。罐子还在地里，或许会扎到人，有什么办法吗？”

张豪想出来个法子：“用火烧？”

刘义笑：“普通火焰难以达到铁的熔点，而且用专业装备只是为了除掉地里面的罐子，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了？”

刘义拿住手里的冰块，很勉强的笑，见他们没招，提醒：“要结合一下实际，比如我现在讲的课程，再比如——”

“课程…？”东隅一拍手，跃跃欲试：“让我试试。”

他们想起来东隅的能力，于是都期待的看着。

东隅蹲下来，手扣住边缘，罐子硬生生被挤压，随后他将一块铁皮拿出来。

“很好。”刘义将冰块丢到垃圾桶里，他迎着他们惋惜的目光无奈解释：“这是一罐过期的可乐。”

“作用于物体中的『物体』，指的是能触摸到或者实际性的，他自己的手或者力气也是一样的。”

“那我们前阵子和叶队长交手的时候，东隅为什么可以强化安源的盾，那不就是强化异能力吗？”张豪问，东隅也有些不敢相信。

九一淡声：“异能力是虚无的，冰盾是实体。”

刘义附和点头。

安源追问：“那细究的话，力气也是看不见的东西。”

“力气、身体，是他自身拥有而非由异能力产生而产生。”

“那怎么解释他能控制异能力产物？”

“我说过了。”九一靠在椅背上，没有被她绕进去：“冰盾是实体。”

“什么东西？”张豪瞪大双眼，“什么并非而非？”

“你将冰块放出来，就等同于将它从『异能力』的『虚』变成了『实』。”九一摊起一只手，看着安源，“你能主动让放出来的冰块消失吗？”

“也就是说如果我能让它主动消失，东隅就控制不了了？”

“我猜的。”九一话落，随手将喝光的矿泉水瓶抛到垃圾桶里。

进了。

夏御雪知道九一已经说服了安源，于是开口：“那如果东隅可以强化阿黄，你的理论要怎么解释呢。”

她垂下眸子，非要从九一的嘴里听到些什么：“阿黄变化后又可以变回来，不就是『虚实转换』吗？”

张豪把阿黄抱起来拿到东隅面前想试试，东隅心思全在九一的话里面，她正从容不迫的接受夏御雪和安源的盘问。

“变化后是『实』，变回来更不如说是另一个变化后。”

其他人这下全听不懂逻辑关系了。

“她的意思是阿黄现在是异能力放出来的实体，张豪。”夏御雪已经听到正确答案了，“说的有错吗。”

“……”张豪沉默片刻。

就在他们以为张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时，他开口：“是对的——黄哥真实面目是我们在石濑看见的高大男人。”

“所以严谨来说，黄哥能被『作用于物体』和『强化异能力』两种同时强化。”张豪思索，他把阿黄举到眼前，“我没说错吧？”

阿黄对他眨眨眼。

刘义鼓起掌来：“没想到夏队长那么厉害，手下的人也不赖。”

林稚凑过去：“我呢？”

“嗯。”刘义点头。

林稚：“……”

他们见林稚这样，都忍俊不禁。

刘义补充：“就像被安源冰冻过的可乐会把罐子撑开、不能把凭空创造的物体主动消失一样，万事都离不开它的法则。”

安源又坐回九一身边。九一把双手交叠在胸前，望着前面出神，就连夏御雪坐到旁边也不知道。

安源一开始听着他们开玩笑，也没发觉到，那股寒气散过来的时候，安源有些惊讶的扭过头。

安源本来想告诉九一，却对上了夏御雪似笑非笑的眼，她轻轻摇头不让安源开口。

见张豪和东隅走上场，九一才问：“怎么了。”

“林副让他俩试试。”安源说。

九一轻轻的：“嗯。”

安源眸子微闪，凝视着她：“你中午打算吃什么？”

九一说：“没想好。”

“好吧。”安源轻声，将头扭回去。

“你平时一个人吃饭吗？”她又扭过来。

“你挑吧。”九一懒散散的，心思不在这里。安源愣了一下，有些错愕，随后她欣喜的问：“真的？”

九一翘起二郎腿，随意敷衍了一声。此时张豪正被东隅摁在地上，阿黄幻化成巨大的狼，拽住东隅的衣服往后面拖。

“黄哥救我！”张豪嚎道。

“别喊了，真丢人。”阿黄回答，同时用力往后面拉，拽不动东隅。

东隅手肘压住张豪的胸膛，张豪突然膝盖一顶，东隅站起身，阿黄嘴里还没松，一人一狼都摔出去，阿黄变了回来，哼哼唧唧的。

东隅坐在地上，摔得屁股生疼，但是他大笑起来。本来没什么，结果张豪听见安源也笑了，他涨红了脸。

“哪有你这样的！”张豪有些怄气了。东隅抱着阿黄，惊讶的：“嗯？

“好豪哥，你俩欺负人家一个呢。”叶浅予坐在地上，去擦笑出来的眼泪。

刘义嘴唇抿成一道直线，本来没有笑出来，转过身看见夏御雪抬眉打探战况，于是他笑着摇头。

夏御雪慢悠悠的：“你们两个，再闹着玩我要加平时的训练强度了。

他们一听，阿黄和东隅随即扑向张豪扭打在一起，张豪扒拉开阿黄的爪子，高声道：“你是哪边的？！”

他话音刚落，阿黄跳到一边，发出一阵狼嚎，旁边的树上震落叶子些许，夏御雪站起来，挡在九一和安源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