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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同行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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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左将碗筷洗净收好时,已然暮色四合,只有竹廊上先前就被点燃灯芯的灯笼散发着黄色的光晕。

夜色浸染了整个竹屋,夜幕中的梅左心不在焉的站在院子里用自个的衣服擦拭着手上的水渍。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开口询问一番,一时间梅左仿佛融进了夜色当中,纹丝不动。

风动,树摇,不知过了多久,院中的身影晃动。梅左沉下心神,并没有直接去见秦斯然,而是寻了个木桶,就着小溪打满水后,一步一步往秦斯然养伤休息时的房屋走去。

手起手落间房门被轻轻叩响,屋中人扬声:“请进。”梅左随即推开门走了进去。

借着屋外的微光,秦斯然端坐在桌前的身形若隐若现,一副等待多时的模样。梅左瞅见这幅光景,心中了然,将手中的木桶稳稳地搁在门边不远处,既不挡人去路,也不妨碍闭门。梅左径直坐在了秦斯然对面,随手掏出火折子将桌上的油灯点燃,烛影摇曳,映衬着秦斯然似有若无的笑容。

她坐姿雅致端正,默不作声地挺直背脊,双手叠放在腿上。梅左知晓这是等着她开口询问,吸了吸鼻子,浅笑着说:“秦姑娘,明日在下便要下山了,不知姑娘作何打算?”

秦斯然闻言,眼神清亮不矜不伐地道:“我希望恩人能护我至金陵城。”

听到这一声恩人,梅左有些好笑的看着秦斯然,言语间带着一丝促狭,回问道:“秦姑娘倒是直言不讳,只是为何会认为在下有这个能力,能护姑娘你,平安回金陵呢?”

秦斯然露出自信而谦和的微笑,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将理由娓娓道来:“首先,然身负重伤,即使是我认为的最好的大夫来医治,此时我也只能卧榻在床,但我的伤口愈合的如此之快,只能说明阁下施用的药物绝对不俗。无论这种药是不是阁下所制,能得到这种好药必定有一定的本事。其次,我虽未曾习武,可也看出阁下走路如鸿羽落地无声无息,轻功堪属上佳。而且明明是出门打猎,归来时连衣衫都未曾皱起半分,还猎回了寻常男子都难以制服的野猪。再有,这处处所虽然简陋,但是规模不小,可这两日除了阁下与我以外便再没见到任何人,一个人,十几间竹屋,近千本典藏,我想就算是个八岁小儿也会开始好奇阁下究竟是何人了。”

梅左沉默的听完秦斯然有条不紊理出来的缘由,不禁哑然失笑。

不过片刻,梅左收敛了那副散漫的神情道:“那秦姑娘认为在下会接受这个请求吗?”感受到梅左这仍旧漫不经心的语气,秦斯然的神色在灯火下,显得晦暗不明,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了两人清浅的呼吸声和油灯燃烧的滋滋声。

梅左见秦斯然沉默不语,想来是在思索请她护送的筹码。梅左右手拄着下颚,歪着脑袋不慌不忙地继续问到:“秦姑娘可知追杀你的人隶属黑门?在下若是护了你,免不了会与现今风头正盛的杀手组织对上,现如今就算是士族子弟对其都忌惮三分,更不要说我这样无权无势的江湖人了,而且站在黑门的对立面,于我而言好像弊端更多吧。”说完,梅左挑了挑眉,伸手将黑木令牌掏了出来,搁在桌上,不疾不徐的将其一寸寸推到桌子中央,左手十分有节奏的轻叩着桌面。

听闻梅左提及黑门,秦斯然神色不变,就连梅左将令牌拿出时,也没有给予这块能吓坏三岁小儿花甲老人的牌子一点关注,嘴角仍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轻启薄唇,声音清亮动人:“一千两。”

听到这个价钱梅左面上无谓的笑着,叩桌的动作却微弱的顿了顿,但仍不做声。秦斯然察觉她有所松动,加深了笑意,悠悠开口道:“黄金。”

梅左停下动作,正色到:“成交。”

“哦,恩人这就答应了,不怕我到时候反悔?”秦斯然打趣着说道。

“哈哈,自然不怕,秦姑娘能轻言许下一千两黄金的报酬,定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必是出自名门望族,自然有其风骨所在,骗我一个平民百姓,这要是传出去岂非丢了家族颜面?”梅左狡黠一笑。

“那你不怕我会让你永远开不了口?”秦斯然敛去笑意,冷着脸微眯眼眸,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梅左闻言,眼神怪异的看着秦斯然,肃着脸傲气的说道:“要让我梅左永远开不了口?秦姑娘,人生在勤,望请努力。”这番话说的傲意十足,若是换个人秦斯然恐怕余光都不会给她。但梅左却是令当别论,秦斯然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梅左必不可能是个普通人,至少不会是一个毫无身份的青衣。

不过此时的她只能选择相信直觉。

秦斯然略一思量,随后拿出了一件物事,眼神澄澈,郑重其事的说道:“这是家母的遗物,我自幼携带,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你如此信任我,我自然不能辜负这番信任,这个玉佩你且拿着,待你拿到酬金再归还于我便可。只是容我说声抱歉,我暂时无法将我的身份告知恩人,还望海涵。”梅左微微点头致意,犹豫着接过玉佩眼眸闪过一丝惊异。

玉佩状似圆形,细看实为上等白玉中的羊脂玉,颜色柔和均匀,质地致密细腻。梅左爱不释手地赞叹着其滋润光洁,只见上头花纹极为精致,中间呈玉凤呈祥之状,外围为圆环,多余处镂空。入手还能感受到从主人身上沾染的丝丝热意,玉佩表面十分光滑,想来主人常常拿在手中把玩。

梅左将玉佩小心收好心想接下来该谈细节了,不紧不慢的抬头说道:“既然如此,秦姑娘,在下有几个要求,还望姑娘答应。”

“但说无妨。”秦斯然饶有趣味的示意梅左继续说

“既然如此,第一,金陵之行吃穿住行全听我安排。”梅左单刀直入的开口便说了要求。秦斯然不假思索的应了下来,倒是将梅左弄得呆愣了会儿,还以为需要多费些口舌,没承想秦斯然这就答应了。梅左清了清嗓子,一言不发的起身走向角落处的柜子,秦斯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梅左的一举一动。只见梅左打开柜子从里面摸索出一件物事,背着光一时难以看清。待梅左回到桌前才看出她手中拿的是件男子的浅紫色粗布长衫。

“第二个要求,麻烦秦姑娘明日换上这件衣裳,如此一来能为我们省去不少麻烦,希望秦姑娘理解。”梅左扬起嘴角缓缓说道,看秦斯然点头答应。梅左将衣服搁在桌上,顺手捎上了桌上的剑和包裹,视线掠过门边的木桶:“对了,我为姑娘打了一桶水,洗漱的东西就在柜子里。”

得了秦斯然的应承,又客气着说:“时候不早了,明日辰时,我来唤姑娘起身,在下先行告退。”秦斯然浅笑着目送梅左离去,直至“咯吱”一声门被紧闭,那抹笑容才被隐了去。

秦斯然面色淡漠,偏过身子静静凝视着跳动的火簇,随后从袖中拿出折叠好的信纸,细致温吞的展开来,一字一句的轻声念着:“至长安,杀之。”只一瞬,杀意好似跃然纸上,秦斯然手指在杀字处细细摩挲,喃喃念着:“杀?有意思,有意思。”忽地勾起唇角,眼湖残留着火簇的倒影,昏暗中,诡谲的气息丝丝缠绕在她周身,不眠不休。

夜色已深,多年习武倒是落了个耳聪目明的益处,梅左熟稔的寻了另一间屋子,只随意拂去榻上的落灰,铺好床铺,打算简单的将就一晚。梅左重重的往榻上一躺,展颜一笑,慨叹着舒坦至极。微眯着眼,眼神漫无目的地飘荡在房间各处,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不住的念叨:“一千两黄金。”随即又心满意足的和衣而睡,这些个反应如同失了神智。

时间稍纵即逝,转瞬天光乍破,漫天白芒铺散开来。

初秋的早晨总是清爽怡人,浅薄的阳光洋洋洒洒落在山涧草野,灿然一片,鸟鸣声悠悠扬扬,小溪如常向竹林淌去。

只闻吱的一声,梅左神清气爽的拉开房门,深深吸了一口气,阳光躲过房檐倾斜而下,照耀着梅左的鞋尖儿。梅左低头看了眼落在鞋上的光,迈开步伐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眯着眼翘起嘴角,半晌,步履轻快的往前院走去。

秦斯然早早便起了身,就着溪水简单的洗漱一番,便安静的坐在树下闭目养神。

梅左看到早早坐在院中等待的人有些讶异,出声喊道:“秦姑娘。”

秦斯然缓缓张开双眸,侧头往声音的主人处看去。梅左今日换了件墨黑色的粗布长衣,腰系深色布带,长发随意的束成马尾,干练整洁更显洒脱。负着手站在竹廊上,冲着秦斯然粲然一笑,大概是天色正好,恰巧晃了秦斯然的心神。尽管翩翩佳公子并非是用来形容女儿家的,可秦斯然仍不能否认那一刻她心头翻涌着的念头确实是“廊上公子,现世无双”。

秦斯然见过的俊朗少年有许多,梅左不是属于面容无双,她的样貌无论是搁在那,至多也就是秀雅温润。可是梅左一笑仿佛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一如十里桃花骤然盛开般迷人眼眸,晃人心神,纯粹无比。

江湖养了她一身侠气,不似女儿家的端庄,举手投足间都彰显其潇洒且不拘一格的心性。这类气质少有女子拥有,而恰好物以稀为贵,这一切放在梅左身上更是凸显的淋漓尽致,令人惊叹。

梅左下了竹廊,慢悠悠的走向秦斯然,抬头看了眼天色,心情极好的说:“今日天气很好,是个赶路的好日子。”

直到梅左走近,秦斯然才回了回神,勾起一抹笑容,也抬头望去,轻叹着回道:“果真好极了。”梅左上下打量着秦斯然,秦斯然早已束发,换上了男装,这一身衣服是梅左十五岁时穿的,秦斯然穿上倒也合身。梅左因自己判断正确而显得十分高兴,温和的说道:“那么,秦姑娘且待我准备片刻,随后出发。”秦斯然来时身上并未携带东西,此番离去自然没有多余的行李,只轻笑着应了声好,梅左得到回应后就准备行李去了。

半刻钟过后,梅左背着包袱,手里握着剑,青色葫芦一如既往的挂在腰间,精神奕奕的模样,似乎一点也没有为路程上的危险而担忧,冲着秦斯然朗声说道:“秦姑娘,随我走吧。”秦斯然不急不缓的抬步走到梅左身旁,余光看向竹屋,慢慢抬头朝梅左浅笑嫣然的应着:“好。”

日光正好,两人相携而去,背影逐渐隐没在竹林中。竹屋随又归于寂静,那燃尽的灯火诉说着曾有人来过,只是不知这离人何时会归,何时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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